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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睡时代·三·试药//上·一盏月亮】

铠露:一盏月亮

试药

Chapter 1

自打露娜被花木兰捡到长城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个镇上的人她基本上都记住了相貌,却唯独没见到她想找的人,上天就喜欢这样赋予她希望又全盘否定,她再不会因此而伤心自责了。
露娜听百里守约说,如果想要寻人的话,就去接任务,就去行走,就去巡逻。露娜向队长花木兰递交了巡逻申请书,没想到花木兰竟然同意了,她并不是长城的一员,甚至是仅仅在长城呆了一个冬天,花木兰就觉得她是个值得信任和值得留下来的人——留不留下来或许还要看露娜。
她又在百里守约做饭的时候在旁边问东问西,柴火燃烧劈啪作响,和外面的狂风一起掩下露娜的声音。等到百里守约把饭端出来的时候他才悄悄说,巡逻相关事宜会有人手把手教给你,我觉得你的负责人是『大个子』,不过大个子你至今没有见到过……年前去都护府修他的铠甲,代替队长领一些东西,没在年前回来的原因是……这些我都不是很清楚,你最好不要轻易去问,等他们告诉你。
道理她都懂,长城所治区域比她来之前所想的要大得多,而大唐出入境把控得很严格,如果不出她所料,大唐蜿蜒数千里的边境会是她最后一站。
并不是他找到哥哥之后要带他回阿尔卡那,哥哥在她心里是个活下去的念想,自从她知道哥哥替作为继承人的她背负黑暗和罪恶之后他就无比自责,深夜饮酒时候总是想起来那晚一地凉透了的血——她不再恐惧,也不再捂着嘴睁大眼睛掉眼泪,如今她的月光剑术无双,她有时候会问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害怕的,这个时候她头痛欲裂,月光剑上月亮的纹饰发光刺眼。酒不是好酒,或许兑了水,她犯起魔怔时候喝着尝不出来区别,总有月圆之夜,她会断断续续地发狂,也总凑她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发过狂之后月亮又赋她力量,说不想要这力量是假的,毕竟这是她年少时候发疯一般想要的东西。

诚然,她想做的事情说得好听点是息魔种之乱,建立一个魔道体系;真正的意图是赎罪……赎罪这个词用得好,可惜她并不信教。
同样不信教的百里守约曾经跟她说过,做错事就要赎罪,人(或者人魔混血)的一生或许都在赎罪。
她问百里守约,这都是什么意思。
百里守约想了想,找不出来解释。仅仅是笑着向她摇摇头,百里守约平时不怎么笑,这个意思或许就是礼貌地表明『不要烦我』。
她愣了一下,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苦笑离开,百里守约对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轻叹气。

Chapter 2

大个子来到的时候穿着一身铠甲,他身材高大,站在那里有作为一个战士,一个守卫者的严肃感觉,他的铠甲大多是银白色的金属,也有蓝色的硬甲。露娜没有从他手中看到他的武器,他的气质也绝非不用刀剑的法师,后来听苏烈说他的剑当时放在角楼的堂中。
铠在守卫军中看到那个新面孔,是个紧绷着神色的年轻女人,从外表看上去这个女人大概有一颗无趣又坚硬的心,就像他年轻的时候一样。她坐在餐厅的一角用一块灰色的天鹅绒布料擦拭她的刀,那是一柄符合她身高和手掌大小的弯刀,看磨损这把长刀的年纪比她小一点,应该是她少年时候家里给打造的。这就存在很多疑问,花木兰只是在交接任务的时候顺便跟他提了一句,让他带自己刚捡回来的人。
他想,既然她得到花木兰的信任,那就没必要去太多防备,花木兰一双慧眼相人向来准确。
“西尔维斯特小姐你好,我是你的负责人,铠。”
“幸会”她只是以姓氏应世,长城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
“你负责与我在夜中巡逻长城全境,以及在战斗时做我的副手。”铠不像苏烈和百里守约,还要管理军中事务,也不像花木兰,不进要打理守卫军相关事宜,甚至民政也在她的管辖范围内(也有别的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铠这算是帮助花木兰分担了一些维护治安的任务,治理打架斗殴和各种不用走法律手段的纠纷,大部分是巡逻在百里守约没有安放静谧之眼的地方,防止魔种入侵。定期检查所安放的『眼』则是百里守约的任务,他们发现被人为破坏的『眼』也需要向他报备。
“是”
“后日傍晚,你跟我去烽火台下的无字碑下宣誓”
“会有考核吗”
“会,言灵也会听见这誓言,宣过誓你永不会背叛长城,考核会持续一段时间。”
他平日里不喜欢用祈使句,要不是他觉得在他所见面前的女人是个惜墨如金的人,他甚至想废话几句,就因为露娜的一双深灰色双眸和银灰长发,她的相貌让铠无端感到亲切,就像是秋色里背上满载阳光飞过广场的鸽子,一切高饱和度色彩的背景随着这深灰变成温柔的黑白;又像是冬天坐在壁炉旁,光线昏暗他却兴致勃勃地拨弄祖父打猎时所猎之物制成的毛皮。
他回了回神,帮露娜把行李从临时住所搬到花木兰为她挑选的地方,就是铠所居住的阁子,男女有别,因此破坏了新队员必须跟着负责人住的规矩,她住在铠的对间。
露娜对他的相貌有些好奇,因为铠甲将他全身捂得严丝合缝,不过露娜知道这种灌注过魔力的铠甲面部不用留目视窗口,这幅铠甲和主人是一体的,铠甲之所感就是主人之所感(她也想知道主人痛觉的来源)。
铠说:“我的铠甲有名字,叫魔铠……来历不明,我曾经在龙域失去过记忆,在这之后它一直陪伴我,并且穿上魔铠无法主动脱下,幸好有时间限制……穿上去大概不冷也不热,魔铠受伤我也不好受,但主要是维修很麻烦。”
露娜了然,收刀入鞘。擦剑用的那一方天鹅绒布料她小心翼翼地收好,用一个蓝色的陈旧发带绑了起来。
铠看着沉默的露娜,没有什么办法。
“花木兰要我带你去竞技场,切磋一番?”
“随时奉陪。”

入夜,塞外夜寒。
铠和露娜约好了时间后他就回阁子休息,走之前他有种错觉,认为露娜会跟上来一起走,于是熄灭了餐厅唯一的一盏风灯,独留露娜一个人处于黑暗中茫然——

打破这死寂黑暗的只有小镇遥遥传来的声音和窗外的一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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